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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还是简单点说，”华丰依旧低着头，道：“年幼时，我阖家被灭。少年时，年少轻狂，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。凭着些微末修为和一点计谋，便一个人混进了天鼎门下的浮空城。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，在浮空城闹了些事端出来。很快，便被天鼎门下发现。我侥幸逃离浮空城，被他们追至悬崖，只得跳崖求生——”

    “跳崖？”

    筑基期修士便能飞行。

    华丰既然提到跳崖，那他那时候岂不是还没有筑基？

    周惟插嘴道：“你那时候还没有筑基？我记得，浮空城选修士进浮空城的时候，不是最低也得是筑基期修士吗？你是怎么进去的？”

    华丰的目光落在自己洁白的鞋面上，低声道：“……那时年纪小，做事顾虑也少。耍了些手段，很快就进了浮空城。也正因为做事太过‘剑走偏锋’，当浮空城的修士开始查的时候，我很快便暴露了……”

    周惟抽了抽嘴角。

    练气期修士，就敢跑到浮空城去搅风搅雨——果真是艺高人胆大！年少轻狂！

    周惟突然明白过来，华丰是不太想提这种过去的。

    就像一个心智成熟、做事老道的男人，一般也不愿意和人提及，他那曾经做事热血蠢萌、脑子中二愤青的过往。尤其，是对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周惟眼睛一亮，难怪华丰一直低着头，难道是不好意思？

    周惟在心中暗笑，语气轻快道：“然后呢？你在悬崖底下，是发现了什么修炼秘籍？还是找到了一个师父？”

    华丰一脸无语地看了看周惟，才道：“恰恰相反。万丈深渊，我自然砸成了一团血沫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这回换周惟无语了，她瞪目结舌地看着华丰：“你居然就这样死了？死了？”

    华丰轻吐出一口气：“若我未死，追杀我的人。又怎会留我一命。我是真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……”周惟惊奇地看着华丰：“难道是鬼修？哦，不对，你已经是九劫散仙了。所以，你是鬼修修炼成仙？”

    周惟心里的疑问一个个地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天鼎大陆不是只有人族吗？难道还能存在鬼？

    华丰摇摇头：“天鼎大陆确实只有人类这一智慧种族，又怎会有鬼修。我那时已经死了……等我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，我便发现自己成了一块石头。”

    “石头？！”

    “嗯，”华丰眼神微微飘远。带上了些回忆的神色：“我并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。粗粗推断。应该是这悬崖底下，有着一块奇特的石头，能够容纳修士的元神。我死后。元神被那石头吸取、融合。自此，我便附在那石头上了。”

    周惟上上下下打量华丰：“那华丰你，是石头化成的妖精？”

    华丰微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。一直以来，我都是以人族修行者的方式修炼的。我并没有妖族的修炼方式。与其说我是妖。倒不如说我是‘不人不鬼’。”

    周惟蹙起眉头，疑惑道：“你化作了石头。但却没有用妖族的修炼方式修炼？”

    华丰右手微抬，而后整了整衣衫，道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这说不通啊……”

    华丰笑了笑：“天下之大，奇事异事如此之多。又岂是你我能完全知晓的。周惟你想想，这天鼎大陆上，是不是有很多事情。都是无法解释的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华丰接口道：“比如，你说的‘妖族’、‘鬼修’。我虽从未在天鼎大陆上见过，也从未找到过一丝半点的过往记录，但只要想一想，我便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。为什么天鼎大陆却从来不存在这些？”

    华丰微微仰头，唇角微勾：“再者，这天鼎大陆最高的修为，便是九劫散仙。那我与天鼎之主手中的神器，又是谁炼造的？”

    “天地间未有神，又何来的神器？”

    “莫说这两件神器，便是这天鼎大陆的仙器数量，也不该有那般多。仙境以上修为的炼器师何等稀少，不要说十万年，就是百万年、千万年，也不可能炼制出这么多数量的仙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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