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2章:(诅咒故事)艾瑞斯-《骑士悲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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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侏儒给了男孩一个适度的笑容,表示他完全不在意。他先理了理思绪,然后清了清嗓子,接着开始缓缓讲述他的故事:“这是一场被诅咒的战争——只有这一点,诺德人和维吉亚人都不会否认。”

    长弓的弦已经覆盖着一道冰柱,仿佛只要用力拉拉就会轻易断开,但是这些维吉亚弓箭手毫不在乎,当那些诺德蛮族进攻时,他们知道怎么用手里的精灵夺人性命。

    诺德人在强攻不下后,放弃了垂涎不得的【日瓦车则】,转而向维吉亚的王都【日瓦丁】发起疯狂的进攻。

    这是从沼泽边的鹈鹕长出保暖的羽毛的初秋以来,直到森林中的黑熊躲到山洞里睡死了的隆冬的眼下,对垒双方必不可少的夜间消遣:【依斯摩罗拉堡】城墙下的诺德侵略者一字排开,肆无忌惮地狂敲着他们的蒙皮盾,粗俗龌龊的歌声与寒风搅在一起异常刺耳,诺德猎人不时用手里的短弓放出几箭作为毫无作用的恫吓,而后又在声嘶力竭中退回他们的篝火旁,呆呆地等待着第二天的粮饷和狂欢。

    但是城垣上的每一名维吉亚士兵却出奇地镇静,而这一种沉默正是不可战胜的宣言。

    驻防【依斯摩罗拉堡】的领主——他的名字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——没人知道记得他的名字——士兵只记得他是他们的领主。

    在城垣上每隔三步即部署着一名弓箭手,在这风雪弥蒙的冬夜里便仿佛一座座阴森可怖的雕像,以莫名的坚持和无畏傲视着手舞足蹈的敌人,他们甚至难得抖动一下胡子上的冰渣和肩膀上的积雪。

    矗立在呼啸狂风中的堡垒也像藐视着蝼蚁般的敌人,没有了月光的洗礼,这就是一尊硕大无朋的坟墓,覆盖着厚厚的雪的袍子,横亘在敌人蹂/躏自己国家的前路上。

    “为了维吉亚!”划破寂静的是那名领主用生命燃烧的呐喊,一个人的高呼仿佛已经盖过了城下所有杂乱无章的噪音。

    但士兵依旧没有一丝声响,好像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喉咙交给了他们的领主,只有城堡高塔上那一面旗子在夹杂着雪雹的寒风中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不知道这一声雄浑的呼喊是精心谋划的暗号,还是不可思议的巧合,一大群维吉亚骑兵从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密林中呼啸奔出,有如天外来客。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火把和寒光闪闪的长刃斧裹挟着势不可挡的冲击力,仿似一道来自地狱的噩梦洪流,把将要回到营地的诺德人杀了个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那些侵略者是这样的不堪一击,不消维吉亚骑兵们几回合的冲锋即全线崩溃,大批诺德士兵四散逃去,或是弃械投降。

    【依斯摩罗拉堡】的大门终于向它向往已久的援兵敞开,但从城垣防线上颤颤巍巍地下来迎接的只有寥寥五名士兵,其余守军依旧像围城时那般队列森然。

    “其他人呢?”领头的维吉亚骑士没有下马,半带着惊疑半带着傲慢地询问一名仍在瑟瑟发抖的士兵。

    “兄弟们……再也下不来了。”低沉的声线凝聚着冰封的悲怆,深深埋下的头颅似乎再也没有力量抬起。

    骑兵们抬眼望向城墙上的士兵,只见每一副坚毅如一的躯体背后都撑着一根木杆,冻僵了的四肢开始收缩,但是也把手上的武器握得更紧,仿佛他们仍然像活着时一般随时发起反击。

    那位并不显眼的领主大概是在呐喊以后,耗尽了最后的热量;也早已在援兵破敌时,成为了冰雪中的牺牲品。

    毫无疑问,坚守在这里的士兵都是王国最忠诚的捍卫者,甚至把自己的牺牲后的躯壳奉献给祖国的城垣,他们,每一位都有资格称为维吉亚卫士。

    “维吉亚,我想回家。”士兵们也不抬头,似乎对着这些趾高气扬的友军说,也像是在向脚下的国土倾诉,不沾染半点感情的嗓音却能让任何人的心湖泛起涟漪。

    “不,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。”骑士的回答也没有丝毫感情,如同宣读着叛国者的罪状。“国王已经在一个月前下令,守军撤离依斯摩罗拉堡,因此你们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。”

    维吉亚骑士被一阵寒风吹得打了个激灵,但衣衫略显单薄的维吉亚士兵却纹丝不动。一阵瘆人的沉默后,士兵们高高递起手上的武器,选择了降服。

    他们面对的可能是战事失利的审判,可能是领主阵亡的追究,也可能是有令不行的惩罚,但始终不会冻僵在冰天雪地里。

    骑士招手示意,驻防在城门口的几名骑兵便策马而来,但他脸上刹那间浮现出诺德侵略者般的狰狞可怖,一名维吉亚士兵不经意间觉察到,当机立断地横着长刃斧向那名骑士挥过去。

    无奈在电光火石之间,先下手为强的骑士将这名变节的士兵的脑袋砍下,应声而落的还有其余四颗好像早已没有了温度的头颅。

    侏儒长长的舒了口气,说:“故事讲完了!”

    艾瑞斯有些失落的问道:“那名骑士为什么要杀了他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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