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半日中,桑远远一共吐了三次血。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,精神反倒比之前烧得厉害的时候好了些,除了虚弱和时不时喷血之外,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毛病。 时不时还得安慰桑不近和幽无命一番。 这两个男人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,其实看她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不对。 还把会反光的东西全部悄悄藏起来了。 桑远远合理推断自己的脸可能出了什么问题。她试探着亲了幽无命好几次,发现他倒是一丝嫌弃也无。 入夜时,三驾大车到了云都的城门外。 云都是一座看起来非常神奇的城池。此地四季都是凛冬,筑城的材料用的便是冰——不是寻常的冰,而是那万年玄冰的冰核。 玄冰的冰核呈淡蓝色,在夜晚特别明亮,整座城池都泛着蓝莹莹的光芒,不需要烛火照明。 冰核之外,包裹着厚厚一层普通的坚冰,将那蓝色染上一层清凉朦胧的光晕,淡蓝的梦幻光城在眼前铺开,这般景象,当真是天上也见不着。 桑远远也躺不住了,倚着幽无命,坐到了窗边,撩开车帘欣赏这人间奇观。 “真好看……”她感慨万千。 幽无命把头探了过来,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,开口:“这有什么好……” 被桑远远一巴掌捂住了嘴。 狗嘴吐不出象牙。等他说完就扫兴了。 桑不近返身进入车厢,纠纠结结地开口道:“寻常的医师怕不顶事,我已联络了云许舟。” 桑远远纳闷地看着他,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郑重其事。 既已到了云都,向王族寻医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? “咳,咳,”桑不近清了清嗓,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,“我乔装在外行走,向来很仔细地隐藏身份,云许舟只知我叫凤雏,正是她替我在云氏挂了个假身份……” 桑远远明白了。 “所以云许舟以为哥哥是……女子。” 桑不近咳嗽着点了点头。 幽无命抬起手,揉了下眉心。 桑不近对桑远远道:“你就叫凤果。至于幽无命……无所谓,反正云许舟也不会问起他。” 这当口,忽有声音传来。 “凤雏!” 兽皮靴踏在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,清亮的女声穿透车厢,落入三人耳中。 桑不近抬了抬眉毛:“她来了。” 他返身推开车门出去,扬手招呼:“摄政王!”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飒一下掠到了车辕上,还未站定,便和桑不近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。 “想死我了凤雏!” 叭唧一口亲在桑不近脸上。 云许舟的个头比桑不近稍高一些,头发盘成一个简易的髻,用玉冠束在头顶,一身白衣,潇洒利落,却不会让人误认成男子。 “病人在哪?赶紧赶紧让我看看!”不等桑不近说话,云许舟连珠炮一般地说道。 当着小妹的面被一个女子‘非礼’了一通,桑不近的心情实在是一言难尽,他扯着嘴角道:“车里。” 桑远远只觉‘呼’一下寒风扑面。 白衣云许舟已钻了进来。 一股寒梅香气清凌凌地落满车厢,女子发间染着雪珠,容色美丽,一双眼睛清澈异常,视线干干脆脆地在车厢中扫过一圈,定在了桑远远的额头上。 “果然是金冥雪蛾。” 云许舟神色一凛,急步踏上,从白袖中探出一只温暖带茧的手,摁住桑远远腕脉。 她垂下了眼。她的眼睛轮廓极深,双眼皮如刀削般厚重,圆圆的鼻头,双唇微分,露出两颗小兔牙。 桑远远注意到,方才云许舟的视线划过车厢时,在幽无命那张惊天动地的帅脸上同样也只停留了一瞬,眸中连惊艳之色都不曾浮起便匆匆掠过。 ‘这是个心思极纯粹,眼里只有事情的人。’桑远远心中暗想。 因为知道车厢中有病人,是以云许舟的注意力尽数便放在了病情上。 “遇上金冥雪蛾之前,必是劳累过度。”云许舟抬起了眼睛,总算抽出空来,多看了幽无命一眼,张口便是老医生的谴责,“怎就不知节制。年少不知精力珍贵,上了年纪有你后悔的!” 幽无命:“……” 桑远远见他的黑眸中浮起了悲愤,俨然是咽下一口老血的样子。 她差点儿笑了出来——说好了到云许舟面前耀武扬威,来一出男频经典的退婚流打脸戏码,结果这剧情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。 眼见幽无命要炸,桑远远赶紧开口解释:“摄政王误会了,我只是使用灵蕴过度,并非别的什么。” “啊!对不住对不住,这脉象,实在是太像纵欲过度。”云许舟说话毫无顾忌,张口便来。 连桑远远都有点遭不住了,干巴巴地道:“我们,还未成亲。并未……” 其实还是有几分心虚的,毕竟被他涂了一通芙蓉脂之后,她确实是感觉到了肾虚。 云许舟圈起手放在唇边,道:“咳,咳,没有关系,那个并不重要。金冥雪蛾也算是百年不遇的奇毒,是冰魄寒晶中的寒毒凝化出幻形,中此毒,只能活得三日。” 她语气轻松,就好像在说‘治好这毒只需要三日’一样。 桑远远三人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。 “云许舟,”桑不近回过味来时,声音都变了,“这种事,别开玩笑。” 云许舟纳闷地偏头看他:“我几时与你开过玩笑?” 幽无命的脸色已经阴得要杀人了。 桑远远赶紧一手一个抓住这两个沉不住气的家伙,笑吟吟地道:“摄政王必定知道解毒之法。” “不错。”云许舟目中浮起欣赏,“凤雏,你日日自诩潇洒豪迈,不输帝君,乃是当世奇女子,可一遇事,却还不如你娇娇弱弱的妹妹淡定稳重。” 往日的‘自诩’被人道破,桑不近只觉羞愤欲死。 幽无命本来满心不爽,听到有解毒之法,又见桑不近吃了这么个瘪,忍不住弯起了唇角,讥笑出声:“好一个当世奇——女子!” 云许舟瞥了他一眼:“大丈夫在世当顶天立地,绣花枕头般,又有何用。” 凤雏是她的好友,她说可以,别人说,不行! 幽无命:“……” 刀,刀在哪里。 桑远远憋笑憋得胸腔闷疼。 她也瞥了幽无命一眼,见他穿着件敞领的白袍,懒懒散散,终日与她耳鬓厮磨,衣裳和头发都不怎么齐整,怎么看也像个纨绔公子哥。 她赶紧打圆场:“摄政王有所不知,他不仅是长相漂亮,其实还有许多优点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