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君臣辞:十八-《且听无常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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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馨又一次在毫无记忆中醒来,不过这次她是睡在自己的房间的,诗书茶楼供女举人休息地方是两人一间,陆馨与江月一间。
她们俩睡的地方中间隔了个屏风,此时屋外已经漆黑,她伸手揉了揉眉心,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经常晕,白夫人担忧她,所以拉她去就医,两人似乎是走到巷子里时她晕了过去,至于为何会晕,陆馨不记得了。
她心中有些发闷,正欲下床,手无意间碰到了放在床头的东西,陆馨愣了愣,低头看去,那是一封信,字迹娟秀之余还有些风骨在里头,不像是小家碧玉之人能写出来的。
信封上写了四个字——陆馨亲启。
陆馨将信拿起来,拆开来看,信中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,光是开头她便知道这是谁的字迹了。
姜青诉写信时是借着陆馨的手写的,用的笔墨也还在她床边的桌案上。
“陆馨吾妹:
承蒙几日陪伴,吾心甚慰。
你资质颇优,擅为官之道,天资聪颖,为人爽朗,这几日相处,我亦从你身上瞧见过去的自己。我知你心悦大理寺卿,临走前想办法送你一件礼,权当是感激叨扰几日,你不嫌弃。薄礼几日后便到,还望以后你在朝为官,能勿忘初心,尽心尽力为民谋福,天下之幸。
我不过是尘世一闲人,若有人问,切勿提起。”
陆馨将信握在手中,心中疑惑,想起来先前姜青诉便说要谢她,这会儿在信上又说要给她礼,却不知是什么礼。
出神之际,信纸被莫须有的一阵风吹跑,陆馨回神,见那信纸恰好顺着半开的窗户飘了出去,她连忙趴在了窗口朝外看,原本应当随风漂浮在空中的白纸黑字,却凭空消失,任她四处找也找不到了。
姜青诉说是要走,其实也没走,三日之内,她算是将自己死那会儿发生的事儿又重新看了一遍了。
她为了避免与陆馨碰面,所以换了一家客栈住,京都之大,城南城北的人从不碰面的也有许多,她搬得离皇城近了一些,故而离闹事也近了,许多好吃的都挤在这边,不光姜青诉喜欢,沈长释也喜欢。
元朔几日的喜庆终于散去了,一连下了好几日的白雪也终于停了,京都还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,路边倒是有许多孩子堆起来的雪人儿。
冬日里就是吃冰糖葫芦的季节,姜青诉买了两串拿在手中,一边吃一边嫌弃:“不好吃。”
单邪朝她瞥了一眼:“去柳城?”
“好啊!不过再等几日吧,我信上信誓旦旦地说给陆馨送了个大礼,那许文偌办事效率也真低,这都第三日了,也没见陆馨被封官,若再等几日还没消息,我晚上就让沈把那长舌头露出来,去许府吓他去。”姜青诉又吃了一颗,叹了口气,酸得秀眉都皱起来了。
跟在两人身后的沈长释手上捧着一包麦芽糖,嘴里正嚼着呢,含糊不清地说:“吓傻了怎么办?”
姜青诉道:“若傻了算你的,没傻算我的。”
沈长释啧了一声:“您还能再无赖点儿吗?”
“那就傻不傻都算你的,够无赖了吧?”姜青诉嘴角带笑,眉眼弯弯,沈长释听见她这话愣是被噎了一句,单邪倒是觉得有趣,双眉微抬,眼神柔了几分。
正在这个时候,前方传来了哒哒马蹄声,姜青诉一惊,被单邪拉着袖子走到了路边,瞧见了不止一匹马,六匹黑马前头开路,后面跟着一长串官兵,居然全都是皇城的御林军,与姜青诉擦肩而过在她身后的一个路口右转。
姜青诉微微皱眉,这路口右转去的便是襄亲王府了,她愣了愣,有些不解:“发生何事了?”
单邪朝姜青诉看了一眼,问:“不如现在就去柳城?”
姜青诉抬头朝单邪瞥去,觉得他话里有话,于是问: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
“不知道,猜测而以。”单邪说完这话,牵着姜青诉的手便走:“反正也与你我无关了。”
姜青诉虽不知道单邪猜到了什么,但这一次声势浩荡的围府举动,还是带动了一些流言,快速在京都传遍。姜青诉也总算见识到,什么是一夜之间全城知晓,这手法,与当年她被诬陷叛国一模一样。
襄亲王府被封了,襄亲王连带一家老小全都被关入了大理寺候审,说是候审,其实恐怕也没有堂审的机会了。
襄亲王是赵尹的哥哥,与大皇子,也就是曾经大太子一母同胞,原是三皇子,比赵尹大了七八岁。
而今已有六十的襄亲王却依旧健朗,与在皇城之中摇摇欲坠,每日都要喝药还时不时咳血的人比起来好太多,说句不好听的,若按身体情况,赵尹肯定走在他前头。
恐怕赵尹自己也知晓这一点,所以越发觉得身体不行,心里就越慌。
襄亲王府被封之后又几天,大街小巷,上到商铺老板,下到街头乞丐,人人嘴里都传着有关于襄亲王的罪状,姜青诉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的话,整理一番便得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她那日跟着许文偌带入宫中的信件,还有大理寺死牢里,她曾刻断了一根玉簪写的诗,都成了为她翻案的有利证据。
她带着陆馨的身体从皇宫出来的第二天,许文偌就入宫找赵尹了,除了许文偌,还有其余的尚且还控制在赵尹手中的势力,也一同走入了这明摆着的局中,甘愿成为其中的棋子,当中也包含许文偌的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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